27.煮头(2/2)

兰濯没有回答，而是轻轻说：“今天打得很好，没有给虎族丢脸。”

黑雾无所遁形，火过之，皆化青烟。直至浊雾焚尽，风停云止，好一派清明世界，朗朗乾坤。

印动作极快，阿没看清他双手如何翻转，只听林寂中喃喃几声，随即张手打一张鲜血淋漓的符篆。

然而谁也没有看见，他从至尾掩在后的手掌，此时方渐渐敛去赤金光芒。

“那团黑雾你还认得吗？”他问，“在筑音博国，险些掳走你的黑雾，与它颇为相似。”兰濯说，“邪祟以气控尸，驱使尸行走说话。”

叁言两语之间，兰濯得人又在盆中上冲撞。林寂将两个指向那盆中一指，绵绵袅袅黑雾，自盆底隙漫。

“说来听听？”

她说罢抬看向兰濯，想讨他一句夸奖。白狐目光沉静，仿佛一场大战不曾在他心里掀起半波澜。

这符威力极大，乍打去，人不停扭动翻，铜盆咚咚作响。禁锢阵法固若金汤，人撞不翻铜盆，改为嘶声尖叫。叫声非男非女，非老非幼，凄怆尖戾，饶是阿经百战，也觉得刺耳难听。

“先看人吧。”阿说，“看完再讨论不迟。”

阿见它渐颓相，有心要试。暗暗将大妖力汇集双手，合于刀一步横拉。黑雾如碰上红烙铁，怪叫起来，疯了似的扭动不成形躯壳，要来夺她命。

兰濯看了她一会儿，拍拍她的脑袋，将那枝红芍扶正。“架势虽有了，还不够果断。”他一字一句教导她，“擅用刀，不该拘泥于刀。天地生万，你是什么，什么便是你的刀。”

打开看看？阿用神问他。

兰濯平静地瞥他一：“关心则。这东西，唯有她能杀。”

“阿。”兰濯忽然轻声唤她，“一会儿不论瞎什么东西，只尽全力打它。打不过无妨，万事有我。”

龙睇大野，虎啸六合。

“快快快，让我试试让我试试！”阿切地说，刀燃着赤红妖力。一翻腕，半空斜斜一划——她使刀惯如此起手——灼人浪顷刻间扑面而来，如翻腾。

阿脑嗡地一声响。这尸不是飞獠！况且生前满牙齿烂了大半，怎能在尸上留清晰齿印。

刹那间层云列昭，狂风骤起，一团混沌中火光隐隐。众人正在揪心，忽听半空中一声破天怒吼，斑猛虎四足踏火，乘风直云霄，开便是烈焰！

阿缩回林寂后，林寂随即单手结印，掌心现一缕白光，笼到铜盆上方。

黑雾团团笼罩，阿刀如风。黑红双混杂替，二势挟卷不休。她的刀既快又狠，黑雾屡次奈何她不得，反被刀尖重重妖焰劈得七零八落，不能聚拢。

黑雾已除，阵法自废。阿捡了树枝，小心掀开铜盆，一恶臭直撞鼻腔。人血模糊，密密麻麻米粒大的小白蛆虫有的黏在铜盆上，有的散落泥中。

“我打得好吗？”阿锲而不舍到他面前。

兰濯低喝：“打！”

林寂察觉她气息不对，问：“怎么了？”

阿沉思片刻，对他说：“若我是万，万皆是我的刀。”

兰濯缓缓摇：再等等。

人大喊大叫一阵，突然偃旗息鼓。阿和兰濯面面相觑。

阿扒拉半天林寂的乾坤袋，拽几张空白符纸抹去蛆虫，从纠结成团肮脏发中，挑半断木簪。“簪雕蝴蝶，是女人，男人不用这簪束发。没有白发，年纪不大。大半牙烂光了，牙断是黑的。难不成从不漱，也不牙？”阿喃喃自语。

林寂到底放开了：“小心些。”他轻声叮嘱。

林寂犹如才回过一气似的，符咒宝剑咣当一声落地。两只手打着颤，哆哆嗦嗦摸她有没有受伤。“我没事儿。”阿咯咯直笑，“别担心，那东西打不过我。”

“没怎么。”阿叹气，“不是飞獠，也不是杀死代掌门的凶手。就一颗脑袋，认不清楚相。不过我有个法，或许能推测一二。”

兰濯着鼻提她：“看脖颈断，是被齐剁来的。”

阿摸着门窍，心中暗暗得意：不怕你跑，只怕你不来！脆一把弃了刀，双手掐诀，急转回，冷不丁就是一扑！

阿说：“很简单，煮了。”

阿立刻笑逐颜开。

“这就打完啦？”阿问。

阿早看得技，兴采烈答应一声，起就要刀。而林寂手握剑柄，抿角，面上显几分犹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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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大吃一惊，林寂面也不好看：“如此说来，并非飞獠所为，而是邪祟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