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让文臣武将个舞这事不是为难人,而是给对方一个表现机会。
像公孙大娘擅的《浑脱》舞,就是起源于赵国公孙无忌,当时他喜一款名叫浑脱的帽,一度引领安风,后人把这帽名唤“赵公浑脱”。连带着这帽来的舞蹈,也成了著名健舞《浑脱》。
遥想贞观年间,孙无忌肯定着他心的浑脱帽给太宗皇帝李世民献过许多次舞吧!
三娘听钟绍京介绍着裴旻将军舞剑时的景,只恨不能亲临其境。只不过津津有味地听完后,她又忍不住为公孙大娘说话:“您这样比对不公平。”
舞者为什么要和将军比谁气势更足呢?
方才那场《剑》舞已经足够好了,全程看得三娘目眩神迷,她实在想不更好的舞该是怎么样的。
钟绍京本也只是嘴地说上几句,听三娘认认真真跟自己掰扯起来,他便笑着说:“你说得也有理。”
席上正为刚才公孙大娘那一舞闹着,忽有一人把酒杯砸到案上,起在堂中大叫疾走起来,模样瞧着状若癫狂。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素来有“张颠”之称的张旭。
贺知章见状上吩咐左右:“快快,立刻去给伯备好笔墨,再把我早前备好的那面屏风挪过去!”
于是侍者数人齐齐动,取笔的取笔、磨墨的磨墨、搬屏风的搬屏风,众仆忙碌的影看得三娘应接不暇。
三娘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贺知章笑:“我们张颠要题字了。”
贺知章擅草隶,一张纸多只能写十来个字。张旭又比他更上一层楼,他擅的是狂草,写起来突一个“狂”字。
尤其是他醉后所书,那更是笔画飞动,纸张本盛不,大多时候都是直接题墙上或者屏风上。
你要是请他喝好酒,那得赶早把白墙或者白屏风备上,省得错过了张旭乘兴发挥的绝佳时机。
贺知章与张旭、张若虚、包皆江南东,一度被称为“吴中四友”。他可比许多人都要了解张旭这位同乡兼忘年,一看张旭这表现便知他要“发作”了。
三娘定睛看去,只见张旭一手端起盏酒仰喝光,一手拿起笔走到屏风前。他静息几瞬,再次把手中酒盏一砸,提笔在屏风上笔走龙蛇地写了起来。
若说钟绍京给三娘展示了最细微的妙变化,那张旭给三娘展示的就是落笔如有神的挥洒自如。
字还能这样写!
字居然还能这样写!
三娘这一天受到的冲击,比她过去五年都要多得多。
这对三娘而言注定是意义非凡的一天。
不是贺知章、顾况的落笔成诗,还是公孙大娘的化为剑——又或者是钟绍京、张旭那同样神化却又截然相反的两书法,都给予她极大的震撼。
她仿佛窥见了世间最璀璨夺目的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