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小女官 第9节(2/3)

直至乐声彻底停了来，众人才终于回神，开始烈地叫好与夸赞。

真是个较真的娃儿。

俄而乐声转急，观者又恍然觉得千兵万汹汹而来，黑压压的云层带来了仿佛摧折世间万的狂风暴雨，一座座城池在风雨飘摇间摇摇坠。

舞《剑》不需要剑，舞者即是利剑！

三娘径直往贺知章那边挪了挪，由衷向贺知章起谢来：“多谢您邀我来观舞，我从来没看过这么厉害的舞！觉看完以后整个人都神了，回家以后我一准能一气写十张大字！”

三娘还不知自己即将大丰收，她谢完东主贺知章，又挪回去和钟绍京猛夸刚才的舞。

此的乐声渐渐变得悠然宁和，天地间河清海晏、万复苏，公孙大娘敛息而立，寂寂然如鞘之剑。

三娘也被震撼得久久无法言语，难怪她祖父说这一舞极其难得，这样的舞又岂是随随便便就能见识到的？她脑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一幕幕，只觉已不必问为什么这场剑舞没有剑了。

不过钟绍京这张嘴向来是不夸人的，他朝三娘回忆起前两年参与过的另一场盛宴来：“要说真正的舞剑，还是得看裴旻将军更有气势。”

舞者就是那劈开混沌天地、劈开刀光剑影、劈开昏聩世的利剑！

贺知章：“一会我再给你挑几张书帖让你带回去临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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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绍京曾被外放许多年，正好也错过了公孙大娘刚名扬安的盛况，如今看过以后连他这么挑剔的人也挑不什么病来，只能说这位公孙大娘的盛名果然不是凭空得来的。

一曲舞毕，席上竟是无人开，全场依然和观舞时一样安静。

所有人都忍不住闭息凝望着场中之人。

月打磨后熠熠发亮的那好看。

三娘想了想，拒绝：“先不用啦，我先把您给我的那张书帖练好，我阿娘说事不能贪多，须知贪多嚼不烂的理。”她拿起个比她嘴还大的糕比划给贺知章看，“您看，我一肯定吞不，得一小一小地吃才行！”

难怪当今圣上宜、梨园两的舞者加起来都挑不一个能好《剑》的人，因为寻常舞者想要表现这样的气势总要依仗外才有可能。若是让她们像公孙大娘这样手中空无一地上场，她们很难表演同样的舞来。

舞者再有能耐，能比得过裴将军在边关历练来的凛冽英姿吗？

即使是面对宾客满堂的盛况，公孙大娘依然不疾不徐地行完了一礼，直起侧耳聆听堂中的曲声。她上没有绚烂的舞衣，手中亦没有闪烁着寒光的剑，仿佛孤零零地站在天地之间。

他听三娘一本正经地给自己讲什么是“贪多嚼不烂”，不由有些担心自己当时那份书帖到底适不适合这么大的小孩儿了。

左右他又不缺这么几张书帖。

贺知章那天也就是随便拿的，压想不起自己给了郭家祖父什么样的书帖。

他给三娘描述了一那次观舞剑的盛况，说是当时大伙酒到酣，当今圣上让裴旻将军舞剑，裴旻将军那姿、那剑法，真是叫人一见难忘，那等刚毅卓绝的姿仪绝不是舞者能比的。

随着《剑》的舞乐响起，公孙大娘的姿也随着曲调飞动起来。她手中空无一，每一个动作却都透着利剑般的凌厉，叫人觉回到开天辟地之初，到苍苍茫茫、一片混沌，而她一跃而起，劈开了黢黑的天地。

想到已经约好以后时不时一起遛个弯，贺知章倒也没太纠结，准备次再挑几份书帖给她带回去临写。

这里须得多调一句，大唐文武百官都能歌善舞，因为不朝会还是宴，兴上来了都该向英明神武的皇帝陛献个舞，以表达自己对天赤诚的敬慕与。

公孙大娘伴着那嘈嘈切切的错杂乐声越舞越急，最后于疾风骤雨间凌空跃起，宛如破开了云层、驱散了万千兵。

哪里还需要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