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薄望京脸不对,观察了几秒钟,走上前说:“薄总,哪里需要改一吗?”
薄望京心里突突个不停,乌沉沉的睛压不住燥意,曹墨一撞上来,语气不大好,冷声:“你没脑么?”
他一开,旁边人都噤了声,凝神屏息,连击鼠标的声音都变轻了。
曹墨轻声认错,“对不起薄总。”
薄望京低睫给席烟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他彻底没了耐心,将演讲稿一扔,捞起桌上的车钥匙往外走,越迈越快,像稠密急促的雨。
曹墨连忙追上去,冒死问:“薄总,您……您不参加了吗?记者会?这个很重要。”
薄望京底藏着戾气,冷静安排,“董事会那些人吃饭的么,挨个上台歉会不会?歉不够鞠躬会不会?案查清楚了证据都有,离职员工数据和公司行为无关,已经送去坐牢,卖惨会不会?还需要我往教你么?”
曹墨脚步慢来,羞愧:“抱歉薄总,我立刻重新梳理。”
薄望京看都没看他,直接朝地停车场走去,一脚油门,闯了个红灯,直接朝商场方向开去。
安保将人疏散得差不多了,煞有介事地拉了个黄条警戒,不让顾客拍照。
电梯里黑极了,时不时发嘎吱嘎吱的噪音,好像他们的命都绑在一条薄如蝉翼的线上,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席烟没有那么怕黑,但她恐惧未知。
漫的等待达到了里面人的心理承受极限。
小孩被他父母哄好了,不再哭,但还是很害怕,“妈妈,我们还能去吗?”
外卖小哥突然哭起来,“我还在家等我吃饭。”
“我们当然能去,”席烟不想里面气氛太压抑,笑了,“大家讲讲今天来商场什么的吧,有没有遇到好玩的事,这样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她这个很好,大家虽然还是害怕,总归不再怨声载。
不知过了多久,电梯门才开了一条细细的,席烟觉着是她这辈看过最漂亮的光线。
她被人用安全绳拉上来,还没站稳,跌一个充满安全的怀抱,冷冽独特的檀香钻她鼻腔,让她眶。
她没说话。
抱着她的人也没说话。
后来席烟再想起这一幕,薄望京就像太直的北回归线,温,也刻。
过了很久。
“记者会呢?”她问。
薄望京不说话,席烟觉着不该这么问,他人在这里,自然没去参加记者会,她这样说,好像他承认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