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路沉默着,直到了家门。她们不能在外边有异常的举动,但在家里就没什么关系了。几乎是门阖上的同一时间,卫载压抑着怒气的质问就落了来:“怎么?你是觉得你们许家的后人倾覆了卫周,所以对我不起吗?”
这个卫载是冰冷的是没有呼没有重量的,但许见悠能看到她能摸到她,这就够了,这是她迟来千年的,是她祈求了无数遍的再续啊。意识被卫载全然占据,昏昏沉沉间,一双手钻衣服里,带着凉意,激起肌肤的战栗,一只手向上住她的脊背,迫使她起膛昂起,另一只手地向而去。激烈亲吻的间隙里,许见悠听见卫载的命令。
“许晴初,我不再是卫周的皇帝了,我只是卫载。你听懂了吗?”卫载贴近了,虚虚地揽着她的腰,声音也贴得极近,像是警告,又像是魅惑。
“齐太祖丰州纵山许氏,我知纵山许和栗县许连了宗,是与你一个许。”
“不,不是后人,是自我的老师起,我们就在谋划着颠覆卫周……”许见悠闭上,一气把所有话都说了来,所有的曾经不能坦诚的话,终于都在此刻倒了个净净。那是数十年如一日压在她心底的块垒,是悬在她的一把利剑,现在,她终于能让这把剑落来。
许见悠被她掐得有些疼,但却半顾不上,她只怔怔地看着卫载。她们说过许许多多的话——场面上的官话,私底的闲话,关上门的话,但她们从未把自己的心意如此直白地摆到明面上说给彼此听——她们都懂彼此,所以不约而同地选择把心声藏起来,但是当所有的话都展开来的时候,被掐住的好像不是颚,而是她的五脏六腑,她被攥住了要害,只要轻轻一动,就疼得要命。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什么,在她里,卫载和帝位从来不可分割,而卫载却从始至终只是卫载。
“嗯。”
许见悠红了睛,怎么会不想呢,没有卫载的每一个日夜都痛得切肤刻骨,那些的疼痛此刻同样在她躯里翻涌,她伸手环住卫载的脖颈,颤抖着发声音:“想。很想。”
许见悠叹了气:“阿载,你知卫周之后的朝廷姓什么吗?”
“那就让我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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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听见你的想念。
怒火一阵一阵地涌,卫载真的很久很久没有生过气了,但此时此刻过去的难过和痛苦一阵一阵地从她的血从她的骨里翻腾来,那些被她藏起来的东西,那些她自以为已经消化的东西,在这个时刻全地涌了来,让她全然无法克制自己,攥着许晴初的手也用了些力气。她真的真的很委屈,她是许晴初的枕边人,她不是对许晴初的隐瞒无知无觉,她只是选择了把信赖付给许晴初,所以她不问不听不去细想。而不论是什么时候,许晴初都坏得叫她抓心抓肺地疼。
冰凉的一双手捧起她的脸颊,暴的吻落来,很用力,刻意地叫她息叫她痛苦叫她迷失,她忍不住回应,哪怕是咬到血吻到窒息,她也不肯推开,她抱了卫载,一如卫载抱她。
卫载里悲伤满溢,也没有打算等许见悠的回应,只接着:“我从不想要这江山,我只想活成一个人的样。但是卫周的民活不人样,卫周的皇帝也就没法一个自在的人。这样的卫周,我从不想要。是你想要,所以我给你。”
许见悠着泪,很用力地,似是要把她的每句话刻心里。
卫载往前了一步,这彻彻底底地把她压了角落,有些暴地扣住许见悠的颚,迫使她抬起来,看着自己,四目相对的时候,卫载沉声:“许晴初,你以为我看重江山胜过你?”
“我不知怎么说。”她一边往家走,一边对卫载。
“什么怎么说?”卫载不解。
“……”许见悠想说这不是什么江山还是人的二选一的抉择,但在卫载的注视里讲不半个字。
“更何况,我们已经给卫周续了百年的命数,后的小儿们仍是守不住,那关我何事?关你何事?”
于是卫载收了她的手,掐着许见悠的腰,拇指隔着衣裳在腰间挲,低沉的声音响在许见悠的耳边:“现在,告诉我,你想我吗?”
“说完了?”
“那你知是哪个许吗?”
“国号齐,国姓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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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许岳遥的许,也是许晴初的许。”
卫载步步把她墙角,抱着臂居临地听她讲。许见悠窝在角落里,睛落在卫载的腰带上,不敢看她。卫载有些暴躁,指尖轻敲在自己另一边的肘上,频率越来越快,几次想要打断许见悠,但都忍住了,一直到许见悠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