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好,不过来日方。”杜悦,杜悦,他默默咀嚼着这个名字,他以为自己对整件事释怀了,其实并没有。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依旧有刻骨铭心的恨意,嘴里泛起血的腥味。
黎素问:“那你兴吗?”
他忽然站起,走房间。一铺天盖地的狂喜压倒一切。他既然已经在别无选择里穷途末路了,那就不必再为任何虚假的希望所牵绊了。
“你准备拿杜悦怎么办?”黎素轻轻把一缕发别到耳后,她缺了一节小指。
宋归宜找了一把剪刀,对着镜小心地剪发。他一直是个懒得去理发店的人,习惯自己理发,只是以前留发不用太频繁修剪。他忽然回忆起,自己也是在蔡照死后才蓄起发。能够毫不留杀死同学的宋归宜,与心于为失踪者讨回公的宋归宜,这两者看似有天差地别,其实中间只隔着一模糊的界限。他们都是对人到迷茫的人,一个受累于人的恶,一个追逐于人的恶。当然,神经病理学家会有个更专业的解释,但那是沈医生的事,明天他会前去拜访。
第77章 一个疯的自白
宋归宜轻快:“好啊,这样才是真正的天地久,一直到我死。”
黎素问:“那你要我这样一直陪着你吗?”
我终于要承认,终于要明白,我不过是凡人,和世界上所有的凡人一样,我逃不开所有无可奈何的事,我没有起死回生的力量。我甚至比其他人更不堪, 因为我从来不会得到什么,我只能毁掉什么。我不能排解任何人上的痛苦,我只能让他们比我更痛苦。”
宋归宜微笑:“没有关系,你可以慢慢习惯起来,我也不太习惯你这个样。”
宋归宜轻快:“我很兴啊,以前很多时候我都假装兴,这次是真的,现在我是真的很兴。我大概疯了,但不要,我可以比正常人更正常。”
宋归宜把发剪短了,脖后面凉飕飕的,他笑着望向镜,看起来完全焕然一新了,开朗积极了许多。黎素在旁看着,问:“你短发的样,我有不习惯啊。”
沈若墨在办公室写报告,他已经约了宋归宜见面,半个小时后就到。他们原本是知无不言的朋友,可黎素的失踪后,还是起了隔阂。沈若墨有羞愧于见宋归宜,如果当时他没有信任陆涛,以为宋归宜绪失控,喂他吃了安定药,事会不会有转机。
一个人如果否认自己是疯,而努力把自己的本解释为正常,是很困难的。但只要承认自己是疯,而准地伪装成正常人,甚至是讨人喜的那类。这对宋归宜并不是太困难的事。他将久久,从生到死就是这样一个疯。接受了这个现实,他的心反而轻快了许多。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