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雪,在深夜里,坐在一盏光线模糊的路灯下,吃着一包苏打饼干。
没有其他行人。路面上连车都很少路过。静得只能听到两人咀嚼饼干的声音,嘎吱嘎吱的。
一小袋饼干里有四片,两人都没怎么吃晚饭,很快吃完了。
葛苇又拿了一包,还是没撕开,顾晓池又帮她撕开了。
葛苇拿着包装在顾晓池面前晃了晃,顾晓池看着她,葛苇见顾晓池不拿,自己拿了一片。
低着头,吃的很沉默。
顾晓池一直看着她。
这会儿雪下的不大,但是坐的久了,葛苇的头发上还是落了不少的雪花。
顾晓池拉起连在她羽绒服上的帽子,轻轻扣在她头上。
厚厚的一圈狐狸毛,遮住了葛苇的脸,顾晓池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葛苇又把手里的一包饼干吃完了,还没说话。
顾晓池觉得大下雪的夜里,两人坐在路边挨着冻,吃着一包干干的苏打饼干,怎么想怎么诡异。
葛苇终于开口了:“不是有那个说法吗?恋人一起在雪中坐着,等到雪落满头的时候,就意味着能一起到白头。”
顾晓池一怔。
葛苇在想这个?那她刚才给葛苇戴帽子的时候,葛苇怎么没阻止她呢?
因为葛苇接下来说:“我觉得说这句话的人,自己绝对没实践过,tmd冻死老子了。”
顾晓池在旁边笑。
葛苇把手里没吃完的饼干放下了:“那个……”
顾晓池等着她开口。
要说的话,好像很难。因为葛苇放下饼干,又拿起啤酒,打开喝了一口。
顾晓池拿的是常温啤酒,可在雪夜里这么放了一会儿,也凉的像是在冰柜里冰过的一样。
那可真是晶晶亮,透心凉,凉的葛苇一哆嗦。
可是葛苇喝了一口,又喝了一口,啤酒罐子拿在手里不肯放。
刚才吃的饼干太干,全堵在嗓子眼里,让她想出声都不容易,要说的话,对她而言,真的很难开口。
终于,她又喝了一大口啤酒:“顾晓池。”
顾晓池还看着她。
葛苇望着她笑了一下:“你啊,小朋友,你离开我吧,走得远远的。”
顾晓池一愣。
“去画画,去写生,去攀山越岭,去看所有你自己想看、而为了陪着我没去看的风景。”
她伸手,指尖冰凉,摸摸顾晓池的脸,又一笑:“真嫩。”
“你还那么年轻,还有那么广阔的未来,别就这样停在原地。”
顾晓池沉默了一下。
“那你呢?”她问:“关于你自己,你是怎么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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