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感觉头越来越重,意识也有些迷糊,冷热交替感让她冰火两重天。
她怕云舒发现,一直倚着墙说话。
“微然,我该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云舒走到门口,这是她最后一句叮嘱了。
“你也是。”顾微然声音轻弱,听起来像心情低落,其实是高烧所致,惊吓后遗症似乎随着年龄增长严重了。
而这两次发病,都是因为云舒。
六年前,云舒留了个决然的背影给顾微然,看似走得决绝,心里的不舍和牵挂又有谁知道?
再次离开,云舒的心比谁都痛。
痛苦总比幸福更加刻骨铭心,云舒连再回头的勇气都没有。以前走了总想着还会回来,也想好了如何在背后关注顾微然。
可这次,像诀别。
好好的...她在心里念着。
顾微然没有看见云舒转身的刹那,悄然落了泪。
而她自己,被高烧和离别双重痛苦煎熬着。云舒走后,她往房间走,不慎摔倒了,头磕在了桌角。
强烈的剧痛让她清醒了几分,只觉得云舒走了,又走了。
她扶着桌脚勉强支起自己,额前好似有热液流下,用手抚摸,是血。顾微然懊恼不已,云舒才走,她就这么狼狈。
阳台能够勉强看到门口,顾微然跌跌撞撞地挪过去,小区的路灯已经开了,却没有云舒的影子。
等了很久,都没有人。
她是真的走了吧,顾微然失魂落魄地蹲到地上啜泣。她收回视线,云舒才从楼里出来,她抬头看向亮着灯火的阳台,没有看见顾微然,失落地叹口气。
顾微然不知道,云舒关上门后,步履艰难地下楼,每一步都很沉重。
她伫立在单元门门口,很久才离开。
错过目光的交汇,两人像平行线,越来越远。
顾微然烧得迷迷糊糊,想去找药,刚站起来,小腿传来一阵抽麻感,像瘫痪似的,再也无法动弹。
撞得头破血流也感觉不到疼,顾微然麻木了。
求生本能让她拿出手机,点开第一联系人,是云舒的名字。望着这两个字,泪水夺眶而出,后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拨了谁的电话,迷迷糊糊地晕倒了。
这一睡,做了很长的梦。
她梦见在A市,云舒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也梦见了小时候云舒牵着自己逛超市、去游乐场、看电影。
顾微然多想自己,不要醒来,哪怕自欺欺人也好,只要能看见云舒,她不在乎什么方式。
可是,梦总要醒的,现实总要来的。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顾微然全身疲软,完全记不清昨晚的事了。头上粘了个创口贴,伤口还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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