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泱的眼睫颤动几下,似蹁跹的蝶欲飞舞。
“玩够了吗?”她仍然是举着手的姿势,那只漂亮地跟艺术品一般的手被殊月捧着,上面还犹带着殊月惑人的温度。
殊月面上慌乱了一瞬,他讨好地将脸颊凑近云泱的手,上下蹭动了一下,嗓音掐着水。
“泱泱,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云泱一点也不留恋地将手一点点从殊月的手中抽出:“所以为什么要这样呢?”
她生性确实不喜繁杂,对于他人的一些无伤大雅的动作常常是能不计较便不计较,但他们不能因为这样,便觉得自己抓住了她的把柄。
殊月看着云泱没什么表情的脸,突然就感觉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恐慌在心中蔓延开来。
像是有什么东西已经完全脱离了控制一般。
明明之前他们还如此地“亲近”,但云泱的态度让他捉摸不透。
要说吗?
两人之间的氛围冷了下来,殊月赤裸的上半身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只有腰间红纱上的点点白灼还显示着之前发生过的炽热。
云泱不想再跟这两兄弟耗下去,她不想知道他们接近她的目的,若是他们安分一点,他们自然还可以勉强维持现在的关系,但如果是怀着不好的心思,那她自然也不会手软。
白色的裙摆从沙发上离开,她冷声:“无事的话,便离开吧。”
殊月错愕地看去,只见那身影皑皑如高山白雪,遗世独立。
他捏紧了一片红纱, 声音恢复了原本的低沉少年音:“泱泱,你真的不知道吗?”
胸口的心意几乎是呼之欲出,殊月无比明确他现在的态度。
从初见时的好奇到后面的惊艳,再到成为他如今唯一想要飞蛾扑火一般接近的光亮,殊月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会。
在看见她时,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叫嚣,渴望着接近,让她的波澜不惊的眼中能够显出他的身影,想要成为她的独属。
“知道什么?”云泱不解。
沙发上的身影蜷缩起来,白皙的肌肤带着瓷釉的光芒,像是一块上好的被珍藏的珠玉,只有那双眼是带着惴惴不安的。
“知道,我喜欢你啊。”
话落无声。
云泱背对着殊月的眼倏然微动,连衣袖下的手都攥紧了一瞬。
“泱泱,你肯定觉得我很可笑吧?”他的声音低落下来,一种潮汐涌动的窒息感包围住他,让他在名为云泱的海水中自愿溺亡。
对啊,他这样一个全身都脏透了的人怎么敢肖想那片洁白的月光呢。
不过都是他的妄想和自欺欺人罢了。
现在,他的实力、地位、声望,哪一个不是靠身体得来的?
他不像云泱,生来就是天上的月,只能从地上的泥泞里一步步爬起来,还可笑地觉得自己能够够到那弯月。
但妄想终究是妄想,月亮不需要泥泞,只有泥泞才渴望被月光照耀。
他自嘲地说完,云泱背对着他的动作依然不变,还犹有一点希冀的眸子很快便黯淡了下来,他沉默地收拾好身上的衣服。
“泱泱,不,云泱,我走了,复赛哥哥都跟你说了的,你,加油。”殊月走到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依旧没有转过身来的云泱,声音低落。
门被关上,殊月离开了。
孤身的云泱仍在原地伫立,只有她知道,在殊月说完那句话之后,她的心中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因为从未遭遇过,所以只能背对着不敢回头。
因为不知所措,所以只能选择沉默地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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