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储间,面积不大,杂七杂八堆着木桶、椅和积酸菜的缸。谢萦绕过地上的杂,走向供着遗像的柜。
两人小心地从窗翻房间,外面的朔风暴雪也跟着一起卷了来。不过也幸亏是大雪天,家家都躲在房间里,他们闹什么动静也不会有人留意。
他们是从东房间翻来的,这里看来应该是丛增芳母女的卧室,炕上打了只柜,墙上挂着老式挂历,窗边摆着一旧桌椅。
兰老板不愧工程,这暴力中带着科学的风格实在是让人无言以对。谢萦还在沉默,男人已经双手环在她腰间,一用力把她托起来,朝窗上的里送去,又笑眯眯嘱咐:“小心碎玻璃碴。”
“……”
那是供在柜上的一张遗照,如同对视一般,谢萦背上倏地窜起了一层凉意。
芭比娃娃的、金的发被扯掉了几缕,挑起来打成了一个结,穿过脖,把她自己吊在了柜的边缘。
家是留最多生活痕迹的地方,不论妞妞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影响着,都应该有迹可循。
兰朔沉声:“这应该是黄开亮。”
妹一直是很莽的,我小比要三更咬你,谁敢留你到五更.jpg
照片上的男人看着三十多岁,细看和妞妞的眉确实有几分相似。
“咱们车上的安全锤。”兰朔抖了抖手腕,“农村平房不会用钢化玻璃的,这就是普通的单层玻璃。这玻璃收缩系数大,在低温之会变得更脆弱易碎,而且他们家里久没住人,窗上不结霜,砸起来很容易。”
娃娃是塑料的,、耳、都被挖了白生生的断茬,像是用利戳破,半张脸已经残损空,另外的一只睛上却还画着完整的妆容,看起来异常诡异。
看起来不费灰之力,谢萦顿时惊了:“这是什么?!”
了主卧,隔是个烧土炉的小隔间。现在农村已经逐渐开始集中供,但丛增芳家里还是烧煤。墙边放着把苕帚,谢萦用杆拨了拨炉灰,只见里面还有烧得焦脆的苞米瓤。
“怎么了?”
谢萦在炕上摸了摸,只觉很冷,想必是无人居住的原因。整个房寂静异常,谢萦还是举起手指比了个“嘘”的姿势,指了指周围,用语:“我们看看。”
这只芭比穿着粉蓝的裙,可是,她的右和右耳都已经不知所踪,涂着红的嘴也被削掉一圈。
没有开灯,外面天气太,房间里光线也昏暗。细尘飞舞间,谢萦抬望去,目光乍然撞上了一张黑白遗像。
少女望过去,只见兰朔从衣袋里取了什么东西,往窗四角上一砸。
这只娃娃……在上吊!
娃娃的手和脚自然垂,用仅有的一只漂亮的蓝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这间房算来已经有快半个月无人居住,不过因为空间宽敞,倒是没有那久无人居的陈旧气味。
两人在卧室里仔仔细细检视一遍,可这似乎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家,看得生活窘迫,但打理得很净。
农村又不像城市里可以叫开锁公司,谢萦正想着该怎么办,只听得不远传来一声唤,兰朔正站在窗前朝她招手:“小萦过来。”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供着遗像的柜侧边,吊着一只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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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千禧年初在超市里很行的芭比娃娃,谢萦小时候哥哥也给她买过不少。这只看起来是基础款,工不太细致,像是国产的仿制版。
谢萦走到他边,目光也陡然一凝。
玻璃上应声就裂开了蛛网一样密的纹路,他再轻轻一敲,玻璃顿时碎了满地,窗了一个大。
谢萦心一,知他们应该是找对了地方,在门把手上的手缓缓松开。
遗像挂在墙上,柜前摆着两小盅白酒和一只香炉,里面香灰熄灭已久,看起来是在家里纪念很常见的布置。谢萦摘了手,正打算蘸香灰放到鼻尖闻闻,忽听见一旁的兰朔指着什么东西,叫了她一声。
一路从走廊穿过,两人最后停在了最小的一个房间前,谢萦拉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