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荀没有答话。
这个不到十岁的孩,好似也因着这场灾难而一夜之间大了不少。沈小河一岁的时候,因为血疫失去了所有亲人,五岁的时候因为血疫又失去了新的家人,九岁的时候因为血疫失去了自己半路认的爹。
詹荀心一,忙转移话题:“方大人近日也颇为劳,实在是属办事不利。”
武家军治军有方,瘟疫刚过,但整个大营已是井井有条。民的安置及瘟疫后续需要理的事,都有守备于允和千总詹荀负责,章煜此刻就是个闲散养病之人,虽然他自认无病可养。
詹荀迎面走来,面极差,显是多日未曾好好休息过了。
“我等奔波劳碌的命,自然用不着我们驻守中都,估计待不了多久不是回来就是北上。西南暂时安宁了,北境却是不太平呀。”章煜。
“这里是我家。”沈小河说起话来有一没来由的理直气壮,像极了沈寂溪。
詹荀叹了气,原本是不舍得的,现在却是没有留来的必要了。
“得了吧。”章煜不耐烦的打断对方,忽而记起了什么,问:“你的那个小郎中呢?我听敬言说,你们俩……”
“好,我随你一。”
路的尽一双脚停在那里,詹荀一愣抬望去,沈小河正一动不动的立在不远。
“哼,你都累成这个样了,谁敢说你办事不利?”章煜一手搭上詹荀的肩膀,两人慢慢向前走着,他又:“不日我便要去南塘与武帅汇合,你同我一起走吧,这郡城有什么好待的?”
詹荀觉得自己应该说什么,可是又无从说起,只好忍着心涌起的酸涩,摆一副大家的姿态,上前问:“你怎么在这里?”。
“军中诸事繁忙,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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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煜又:“怎么,你不舍得走啊?”
瘟疫刚过去,许多人过世,许多人在家养病,城里寂寥无比,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萧瑟。
了营房。
詹荀无事可,想着要告别郡城了,便徒步在城里胡的转了起来。这座城市他是熟悉的,毕竟生活了四年。
既然没什么留来的必要了,走了倒也利落,省得睹思人。
“痛快。”章煜重重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哈哈一笑。
詹荀沉默了半晌,:“中都乃天脚,你能待得惯么?”
“你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比我这个差死了的人还虚弱?”章煜。
偶有送葬的队伍路过,满街的纸钱纷纷扬扬落到他脚边,让他无端也随之生了些许伤。怎么是无端呢?他明明也在这场灾难中失去了一个人,那个曾以为会让自己牵挂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