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半分邪气怨气也无,更没有丝毫伪装,一便知是正修士。正邪两积怨已久,莫说东都山,便是,在司景行公开容许她存在之前,她若贸然现在其他修面前,便是羊虎。
苏漾正要再伸去的手便收了回来。
他还……净?
“不好看,太闷。”苏漾整了整衣襟,抬看他,“回诓人,起码也编得像样些。”
虽瞧着沉了些,但各整洁得过分,连一丝血垢都不曾留——据传,君好战喜杀,常常如血洗一般。何况他上那件玄袍,她见着在地上拖了整一日,也丝毫没见染上半分尘土,也没有沾上半分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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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没等到她回应,他也不恼,自顾自答:“有回想杀几个修士,见他们相不错,就饶了他们一命,只生生将从剥来。这一块屏风,就用了十几张完整人。修士的,不老不腐,用起来刚刚好。”
她倒了一凉气,死死咬住才没有痛呼声。
躺在榻上方才一直没有声的人突然开,问她:“你猜猜,一只兔自己狼窝里,会是什么场?”
她好像只是被他顺手拎来了寝殿,没有半分要安置她的意思。
司景行顺着她视线看过去,故意问她:“你猜猜,这屏风是用什么的?”
他扣着她手腕的手没松,反而向上一截截掐着——似是在量她量。
她刚走到司景行前两步远,还未站定,便见前人影一散,一刻他已站在她后,将她掐诀的那只手扣住抬起,屈指在她脉门一敲。
说这话时,他刚略量完,手指有意无意划过她脸颊,而后松开她,“好看么?”
她几乎是被扯过去那一步,靠得他太近,近到似乎已经贴到了他上,他的呼落在她颈侧,自后背传来一阵阵恶寒,她不受控地抖了一。
好在腕间红绳红光大盛,将黑气,她的伤以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如初。
苏漾的视线落到屏风上,屏风上绘的是幅断崖图,山风急,黑呈旋,杳无生机。
她淡淡扫过两人相缠的影,却没看半分旖旎意味。
思及此,她转往寝殿走——
她积攒起的灵力霎时被卸掉,整个人如同被空,浑僵地钉在原地。
苏漾意识想从他的寝殿去,可他寝殿只与暗河相连,寝殿外设着禁制结界,她不过试探着伸手一碰,指尖立被灼伤,血溶解,可见骨,且伤立蔓延开,黑气缭绕。
苏漾浑绷,却一步也挪不开,只能任由他的手自她手腕一路向上,停在肩。
他这样的邪,杀人剥不足为奇,可他却绝不会将旁人的留在自己寝殿。
司景行语气寻常,颇有几分嫌弃:“你穿这衣裳,晃得我疼。”
好在他的手还算规矩,只虚虚量了一,并没有什么旁的意味。
顺着他的意思,没有别的选择。但她一步步靠过去时,仍将右手挡在后,悄悄掐了一诀——不为别的,只求自保。手腕红绳应到她不动声的灵力运转,亦隐隐发,无声护住她浑脉。
察觉到她不由自主的抗拒,司景行轻笑了一声,一手扣住她腰,将她往前又带了一步。
后不远那排骨烛的火光袅袅,映得他们二人影浮现在面前屏风上。他的影比她一截,这个姿势,倒像是他自后拥住了她,将她收在怀里。
苏漾重新聚了灵力,在犹豫着能不能借红绳之力快速穿去。
这景象,只让她想到被蟒缠住的猎。腻冰凉的,嘶嘶的吐信,逐渐收的窒息。
她语气嘲讽,但司景行没有半不悦,只当着她面躺到了榻上,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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