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很显然,是想主动同清心宗划清界限,这样日后她若是闯什么大祸,也不由清心宗替她背负。
夏轻尘拦住红着想追去的寻竹,掐了一诀。一红光自结界飞,落到苏漾手腕,化作一条细细红绳。
“清心宗弟苏漾,无论何时,皆可回来。”
苏漾认手腕上那条红绳,是师父的本命法之一,有治愈之效,危难时刻亦可挡致命一击。她不再持,只是又拜了一拜,站起。
她听见夏轻尘叹了一声,“莫怨师父。”
隔了一层结界,苏漾笑着对他摇摇。她都明白,他的背后是整个清心宗,甚至是整个仙门正派,他不能为了自己的一个小徒儿,不不顾踏结界。
她回到司景行边,貌似乖顺地垂帘,一副听凭差遣的模样。
司景行轻笑了一声,当众扣住她手腕,恰恰扣在那红绳——红绳初时还红光大盛,妄图驱逐他,但那灵力在司景行面前压不值一提,红绳奈他不得,也便偃旗息鼓。
苏漾前飞转,再度看清时,面前已换了一副景象。
十数丈的穹压,四光线幽暗,四周像是峭山崖一般,周遭只零星着几盏骨烛。借着这昏暗光线,苏漾环顾了一圈。
若是仔细去看,便会发觉此耗尽了天材地宝,一砖一石都是请匠人心打造,可兴许是殿中过于空旷,又太黑太暗,乍一看过去,倒像是个过于庞大的山。
这里应该便是东都山了。
司景行早便松开她,坐到的王座上,此刻她打量着殿中,他就打量着她。
半晌,苏漾才收回视线,看向懒散倚坐着的年轻君。
他的黑袍拖在地上,却并不会同殿中的幽暗到一——他的存在委实太了些,容不得人忽视。
“君不远千里将我带来,究竟所为何事?”
司景行饶有兴味开,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你不怕我?”
苏漾一怔,一刻,原本远远坐着的司景行突然现在她面前,与她相距不过一掌的距离,苏漾被他一吓,心骤然停了一拍。
司景行察觉,登时有些意兴阑珊,俯贴近她的同时,一只手掐住她脖颈,缓缓用力。他就俯在她耳边,声音贴着她耳畔响起:“你知么,有的时候,死得早反而是恩赐。”
苏漾一时呼困难,因为窒息而前一阵阵泛黑,被他的威压死死压住而没有丝毫反击之力。
司景行看着手中脸涨红的苏漾,他知她无力挣扎,也知她已近极限,只要他再多用一分气力,甚至可以碎她的颈骨。
死在他手上的,被掐死确实是恩赐了——但她与那些人不同的是,即便到了生死关,她面上也没有丝毫难堪的慌恐惧,更没有丝毫对他的祈求。
若是忽略她通红的面,她甚至说得上是平静——却又绝不是一潭死的平静,倒像是某蛰伏起来伺机而动的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