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好容易侍候老太太回了……
大太太顾氏好容易侍候老太太回了荣寿堂, 又应付完陈氏一顿夹枪带的嘲讽,匆匆去了大姑娘歇息的厢房。
在外便听见屋里噼里啪啦的打咂声,她不由气的面涨红, 让人在外面守着, 自己了屋里斥:“你这个孽障怎地这般不省心,才刚惹怒了老太太, 还有脸在这里打打砸砸耍。”
又喝骂屋里的几个丫:“你们都是死人吗,看姑娘发脾气一个个的不知规劝, 要你们何用?赶明儿让你主都打卖了去。”
丫们被吓得缩着脑袋, 状如鹌鹑。大太太这才缓了缓气, 打发屋里其余人都去。
只剩她和大姑娘两人时, 她才沉声:“我平日真是太过纵容你了,才让你成了今日这般没规没矩的样。”
“若不是祖父和祖母太偏心, 我何至于如此?”大姑娘梗着脖。
“住!辈事也是你能指责的?”见她这般不知悔改,大太太忍不住喝,“你当我不知么, 自六丫婚期定了,你心里就攒着不痛快。不是红六丫的嫁妆, 就是怨怪辈们偏心。你这般派可是大家女所为?与那薄祚寒门, 与人争论短的市井村妇有什么两样?”
大姑娘一向矜傲, 自然不愿意大太太的比对, 回嘴:“难我说错了么?一样的孙女儿, 凭什么祖父给六丫的嫁妆银就比我多?祖母也是, 说是一碗端平, 可她给六丫的那些个庄铺打量旁人都不知么?”
说起这些,她心里越发不服气,“明明我才是宋家女, 偏只给六丫序了兄弟里的排行,连名字也从了家中男儿的“”字。祖父这般偏心将我置于何地?”
“给六丫取名是你二叔的意思,再说一个名字而已,代表不了什么………”
“没有祖父的首肯,二叔岂敢擅自决定?”大姑娘呛声,“再说真的只是一个名字么?之前祖父给我和六丫一人一个庄,给我的是让人现买的,可给六丫的却是宋家的祖产。这其中的意思还不够明白吗?祖父这是默许六丫与家中男儿一样,关键时候可以动用宋家的资源。”
说到这里,大姑娘双通红,心中不甘:“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六丫的姻缘比我的显赫,大家都着她偏着她。可当初若不是祖母偏心,六丫心思,这桩亲事本是我的才对。”
大太太听着女儿一字一句的抱怨,不由心力瘁。她失力般的坐在榻上,叹气:“真真是孽缘啊!当年的事我以为你迟早会忘了,却不想你终究是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