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箩上扎的苞都被哭丧敲散了,这人知她是公主,竟还敢打她两,阿箩难免害怕了,摸着散开的苞,乜斜着哭问:“你这怪东西,为何这样……呜呜放开本公主,你把本公主的发都散了。”
当想与人提起自己的所见之事,她就会不自觉摸摸,摸完就不想开了,且堂堂一个公主被人威胁还被人打了,说来脸上也无光彩,想了想,索就连自己能看到妖邪祟怪也不说了,只是每晚睡觉要闩上门,防脏东西来。
阿箩尚幼,对朝政之事一知半解,只因兄兄要离开不知何时是归期,心伤,泪不觉淌来。
阿箩还魂百日以后,娘娘没多久就遘了一场疾,行不得立不得,每日都只能躺在床上,吃药无效,每况愈,似乎一脚已踏了黄泉里。
“知了。”阿箩渐渐不害怕了,十分不愿回了一句,忽而睛不知看到了什么,嘴朝着一努去,“诶诶诶……”
朝她怒嘴的方向看去,是一片草丛。
哭:“是何人?竟敢打本公主的。”
谢必安被她的话逗笑了,半笑半骂一句:“小。”
书中说了妖邪祟怪怕黄符,阿箩就剪四条黄布,再用朱砂画几笔就可当作可辟邪的黄符,一条压枕,一条挂门边,一条拿在手里,一条给了娘娘。
还是没有忘记,反而记忆还加了,嬬然凡不能再受哭丧第叁敲打,谢必安放阿箩,沉着脸威胁说:“不许将事说去,否则就把你的发剃光,听见了吗?”
阿箩听里的人说娘娘是被邪祟缠了,所以吃药才无效,于是她就把自己的一条黄符给了娘娘。但不知是哪儿了岔,有黄符在,妖邪祟怪也不怕,娘娘还是没能起疾。
她扳着指念,每念一个爷,就少去一指,谢必安耐心等她念完了前边几位爷,看七爷就要说来了,谁知她圆丢丢的儿一转,直接到八爷去了:“八爷、九爷、十爷……”
“知了。”阿箩哭的咙已经沙哑。
兄李渡为定民心宽父心,自觉请战,蛮人不请自来,宜速战速决,杀个片甲不留。万岁爷欣,当即叁万兵。
“乖一些,往后见到七爷来殿,莫盯着看。”寻常人看到无常勾魂早就跑了,哪像她磕着瓜儿,和看戏一样。
李渡离城的前一日,中置酒列宴壮士胆,阿箩一夕都凑在穿兵甲的兄旁,问:“兄兄何时回来呢?”
李渡豪饮一杯酒,说:“等阿箩再一些,兄兄便回来了,在中要好好听话,莫跑,惹娘娘担忧。”
她不能成为一位扫脑儿的公主。
阿箩偷鼻难过,哭到后边肚饿了,就吃起盘中的桂糕,还用帕包了几块袖到袖
十个指只剩一指在,阿箩盯着指上浅浅红红的脶里,忽然指大动,抿嘴儿笑笑说:“诶,七爷您在指呢,是指,阿箩是不是有服了?”
谢必安放开她,又加重语气威胁了一番:“还有,往后不许叫怪东西,叫七爷,再喊怪东西也剃。”
蚂蚱手脚的,起来十分有趣,看到酣边被谢必安岔断,阿箩不悦,放低眉,言无声哭无泪的样儿:“大爷、二爷、叁爷、四爷、五爷、六爷。”
草丛里来一只青蚂蚱,小姑娘被蚂蚱引,全然忘了自己被人捉住,谢必安掰过她的脸,说:“那就先叫一声七爷,让七爷看看你到底是真知还是假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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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箩很惜自己的发,因她的发不多,稀稀疏疏的,她十五岁的兄兄李渡与阿李芹,总笑她往后会是个扫脑儿的公主,所以掉一发她都要愁许久。
消除不了阿箩的记忆,谢必安没把这件事告诉范无咎,只说堕以后人就了,应当会忘了事,不需担心她会多嘴。
后来谢必安来殿,阿箩远远见了就跑,不上前去瞎凑闹,免得又平白无故遭一顿打。
哭丧和雨一样落在窝里,谢必安不觉得疼,他吃惊阿箩还记得方才的事,心想力度是不是太轻了,没敲到里去,于是单手拎起阿箩,夺回哭丧,对着她的天灵盖加了一分力度:“叁公主,忘了罢。”
“知了,知了。”阿箩边哭边说知了。
她蹲着向后转,看到一个八尺开外的男手上拿着,越想越气,起劈手夺了男手上的,照住窝竭力打:“你是刚刚在哪儿勾人魂的怪东西?竟敢对本公主无礼?本公主打死你。”
阿箩快六岁的时候,外征尘吃,那开辟国土的蛮人势如摧枯,连年征战之中,势力越发壮大,殆不可当,朝政不稳之际又遇有天灾,外不知死了多少百姓,万岁爷愁,王孙贵族也愁,每败一战便割城池,再割去可要割到皇城来了。
等再大些,能稍微读懂诗书时才明白那穿着一黑一白的人不是什么才什么怪东西,而是地府官差七爷与八爷专门来收死人的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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