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没有抢白阿箩一场,只没收了她的铃。阿箩忸怩着不肯给,但她不敢拗抗,最终屈服在谢必安砭人的冷气。
她也想跟着去,但七爷都承认了他嫌自己吵闹。
阿箩眉一展,笑伸着脏手要接桂糕,谢必安又拿哭丧打了她一:“洗手。”
“知了。”阿箩低着剔藏指甲上的灰儿泥儿。
阿箩跟着七爷飘,她不敢阎王殿,只在殿外飘来飘去,拿着铃去调戏守阎王殿的鬼卒,才调戏一个鬼卒就被七爷抓了个正着,她讪讪一笑,收起铃赶忙飘到七爷旁去讨好。
阿箩飘在府门后一只可怜兮兮的睛目送谢必安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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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的角,濡的眶,颤动的睫,无不历历可见。
“往后只能听七爷的吩咐事。”谢必安肃然。
失去铃,阿箩悲伤难以自摄,仔细一想这铃本也是七爷送的,他要回去也是理所当然,思想到这儿忽然通了,方才的不愉快全都飞到了爪哇国,眨间她愁面更为笑面,还顿开咙哼起走调的小曲。
“回若还这般,七爷便拶你手指。”谢必安解腰间挂着的一个小袋给了阿箩,“你要的桂糕。”
……
久而久之若不是每个月有纸钱烧来,她都快以为是地府里土生土的阿飘了。
“往后还敢吗?”谢必安放温柔了些问。
谢必安脚步一顿,顿住的脚步转府里,抓起阿箩一边的小苞说:“今回,同去。”
她确实吵闹,喜说话,喜闹腾,无日无之,毫无过,地府的人都喜静恶闹,七爷也是地府的人,定然也是喜静不喜闹。
七爷说这些纸钱是给她的只要收拿去了就是。阿箩觉得七爷说的对,于是每日拿着钱去小肆买吃的买喝的,也算是地府里的一位小富人。
阿箩每个月都能收到人间烧来的纸钱,一日一日地过,其实生前事儿她都快忘了,只记得自己死的时候年甫及笄,倒是在地府的事记得一清二楚,不过在地府呆了几年她没有算清过。
“不~敢~了~”阿箩曼声回。七爷不是平空滥发脾气,有理而打,所以刚刚那一团委屈也不再是委屈了。
“不、不曾的。”阿箩哪还敢,七爷在旁边,她嘴一抿话都不敢说了,惶怖非常,上发皆竖起。
勾魂的事儿日日都要,人间日日都有人寿尽,谢必安去阎王拿了一本册,册里有今日魂主姓名与底脚,今日要收的第一个魂在松州,是一个不到四岁的小姑娘。
谢必安过府时并没有停留,而是直接往城门走去。阿箩见状,知他要去勾魂,嘴动动,意似有所言,最后只是耷拉脑袋回府:“七爷再见,祝早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