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府里着黑衣黑帽的,还拿勾魂锁的,只能是八爷范无咎,青衣小男鬼是八爷养的小斯,叫二狗。
兵鬼差着一副恶狠狠的样儿,两一瞪,鬼魂见了大气不敢一个,如今来了个十相足的姑娘,那些鬼魂都跑到她跟前排队去了。
低抑老沉的声气一转,如一盆火儿,变得十分快。
阿箩对了数十只鬼魂,到末了才看到一只带着镣铐的鬼魂。
“人家千里迢迢来,不得说一番措辞迎一嘛。”曹地府的地板可冷了,阿箩习惯飘着走,一双双脚几乎不曾贴地,故而脚上没穿鞋,被拽来,赤足贴地,她冷了一个哆嗦。
七爷把她的批票藏了起来,不知藏在了何,没有批票,她一只鬼不能往前走,也不能往回走,囫囵日囫囵夜的,只能勾留在间第八站的酆都城。
这鬼魂不是两脚在地上走的,而是四只脚在地上走的,是一只和人一般大豺狼牙的狗。阿箩有些兴奋,蹲去学狗叫:“汪汪汪,汝名大黄,六岁,死于狗,已顺利过七站,可有错否?”
“迎你个锤锤,人家还不乐意来呢,能当人谁想当鬼魂啊。”赵源看傻似的看她一。
批票有掌那般大,写了鬼魂的姓名年龄与死因,还有各站的盖章,阿箩好艳羡这些有批票的鬼魂,有了批票可以一站,然后去投胎人,而她的批票却被七爷拿走了。
“生死无常嘛,人间不是有句话说既来之则安之嘛?有的人脱离病痛来到冥界暂脱了病痛,虽然世了,但勉勉也算是一件好事呀。”阿箩是半个叁答不回,四答和转的人,嘀咕了一大段话也就认真去事了。
大黄不耐烦地抖抖,嘴凑近阿箩手边叼走自己的批票,也不回,大摇大摆地走曹地府大门了。
七爷未归?
“七爷为何这样,为何不回来,不回来也罢,为何不捎阿箩一块去。
那兵叫赵源,本是迷魂殿的兵,前年职位升了一级,就来酆都城当兵了。
在阿箩记忆中,八爷在,七爷必在,二人形影不离,相契如亲,此时八爷回来了,七爷定也回来了,她眉弯弯,珠转啊转,想找到一位穿白衣白帽的大人,可珠转到八爷都快走到跟前来了,七爷还是没有一影现。
阿箩一只鬼魂一张批票认真对,上着链镣铐和锁魂枷的都是恶鬼,一定是七爷和八爷亲自抓的恶鬼。
”阿箩没见到七爷谢必安,也没打探到七爷谢必安的消息,连叹几声哀气,府门将关之前,她不死心地延颈望,望到一片青中带灰的烟气,烟气里走来一位拿着勾魂锁,着黑衣黑帽的大人,随一位青衣小男鬼。
批票确认毕,阿箩盖了一个章,却不肯放行,若有所思地看着大黄狗带着的锁魂枷,继续问:“大黄啊,我家七爷收你魂的时候有没有说何时回来,他已有数十日没回来了,你看见他时,他神佳否?”
大黄府,今日收魂之事也就到此为止,几百只鬼魂府,闹得府中一天星斗。
阿箩看着狗傲气的背影,有气无力地唱了一段小曲:“生死无常,生死无常。生时不畏死,死时不念生,如今成鬼魂,莫苦恼,莫苦恼哟,批票要拿好,莫掉莫弃哟~”
是的,七爷未归。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汪汪汪~”大黄不耐烦吠了几声,算是回答阿箩所问。
阿箩还有许多话要说,比如不着急赶路的可以去小肆里吃些心喝些小酒,语未悬,一个留着满脸胡的兵起来抓住她的脚踝,往一拽,拽到地上来:“让你来检查他们的批票的,不是让你来当王八念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