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请大家喝个痛快。”他找了间酒吧,决定不醉不归。
酒吧艳灯摇晃,强节奏的重金属打击乐震得神经疼。红男绿女在舞池里跟着灯球摇,谢秋歧恍然还是在游轮上的时节,总算他做了一回来消费的,而不是服务生。
他向服务生要了一杯龙舌兰,金发碧眼的男侍看得他眼睛亮,他将一张五美金的纸币塞进服务生的胸袋里。服务生冲他眨眼笑,递酒的时候顺便送来一张名片。
郑克把那张名片夺过来,撕了个粉碎,气鼓鼓地说:“你眼睛看哪儿呢?!”
谢秋歧故意调侃:“爱美之心人皆有,他长得那么漂亮,我看两眼怎么了?”
郑克放下酒杯把他脑袋扯过来,在人家服务生面前热吻。谢秋歧气喘吁吁地顶着他的脑袋,亲他的鼻头和眉角。郑克发出呜咽的声音,像是有点醉:“你只能看我!”
谢秋歧大笑,把他毛茸茸的脑袋搂在怀里。他想对郑克说,你就是最好的圣诞礼物。但这话太肉麻了,到了嘴边上他说不出去。
四个人一直玩到凌晨。他们很久没有这么尽兴过,就连谢秋歧也喝得有点多。酒吧里面的空气太污浊了,他走到露台上去抽烟,星星在他眼里都是钻石,仿佛他一伸手就能收入囊中。
他这是他人生中难得的高光时刻,有钱、有自由、有爱人,他能嗅到空气里成功的味道,离他那么近。他想起段立弥留之际的脸,想起胡乔波,最后想起珠海的渔女,他们越来越远,他甚至快记不起母亲的音容,如果他手里有一杯酒,倒映出他的脸,他会发现他完全不认识自己,这不是他记忆里那个永远困苦、永远迷茫的谢秋歧。
两只手从后面抱住他,郑克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耳后:“在想什么?”
谢秋歧回答:“在想以后。”
“嗯哼,我们心有灵犀。”郑克轻轻地说:“我想,也许我们可以不回澳门。在美国,一样有立足之地。我们也不需要太奢侈的生活,买套房子,安安稳稳地过,就很好。”
没有仇恨、没有过往、没有灰色的记忆和红色的伤口,做个全新的人。有一瞬间,郑克真的是这样向往的,为了谢秋歧,为了他们的未来,他可以忘记自己是谁,忘记父母兄长的牺牲。
谢秋歧有点感动:“回去,我们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你好像比以前更有信心了。”郑克察觉到他的不一样。
谢秋歧笑起来:“毕竟我们都从非洲出来了。总不会更难了。”
郑克点头:“我觉得可以给奥拉打个电话谈谈接下来的事。帆船手黑吃黑,想必奥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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